念未央

主盗笔/全职,其他墙头看心情。BL黑花,瓶邪,伞修,双花,研安,荼岩,顺星(顺)等。BG二丫,狗解等。爱好强强、暧昧向互撩,多开放式结局。手速跟不上脑洞,开学即神隐。
女神八月长安、七英俊、琉玄。不看脸的话,男神是南派三叔。

【书评】似罪非关酒,闻香不是花——读《第九个寡妇》有感

      这是一本很难评价的书。

    

刚翻开这本书的时候,我以为它讲的是一个女主因未救八路而备受老乡冷眼歧视和欺凌,却始终坚持自我、不依不饶的故事,后来发现不是——因为整本书里女主就没被人欺负成功过,或是说,几乎就没人能欺负得了女主。因为女主倚借着那双七岁孩童般清亮明澈的眼,在一切坏主意来敲门时,就早把它们那层伪装的外衣给看透了。至于到底揭不揭穿,扒不扒皮,不过是迟早的事儿罢了。

 

    后来我以为它是一个讲女主怎样窝藏她那本该被枪毙、却作为死人一个苟活在这世上等待被平反的老爹的故事,后来发现也不是——因为对这窝藏生活的着笔并不多,且都零碎,也不似想象中那种肖申克式救赎的大片范儿,而是一种毫不掩饰与多加说明的淡然与平静—— 一样的粗茶淡饭,一样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仿佛再大的坎,只要你肯迈,也不过就是白驹过隙的时间。如此平淡的口吻,丝毫显露不出地窖生活的压抑感,以至于在字里行间,读者逐渐就淡忘了,其实这是个掩人耳目苟且偷生的死囚啊。若要真说起来,这倒更像是全书的另一条线索,借其爹之口,说出了作者本人对女主那为人知与不为人知两方面生活的侧面评价与点析。

 

    再后来我以为它是一本由各种历史大事件串联起来的书,通过真实的生活描写来展露揭示中国自建国后究竟都发生过哪些斗争与运动的书,可最后发现还不是——因为它对具体事件的详细情况描写的少,却对人物刻画的更多;并且有很大一部分的篇幅,都集中在女主与各种不同阶级、身份男人的感情纠葛上。可你要真说这是一个寡妇的出墙史,那又大大的不对了。因为她是那样一个,能把心与身子分的清清楚楚的寡妇呀。

 

    是的,寡妇。书中的一大亮点就在于极其细致地描绘了一个寡妇的生活,而且是这样一个特殊的寡妇——她既是一个身世坎坷的童养媳,又是一个视岳父如己爹的女儿;既是一个窝藏了死囚的欺骗犯,又是全省的养猪模范;既是一个数次出墙的不洁女人,又是一个在感情上说一不二的女子。她既如我们传统认知中的寡妇,又不太像我们脑中所设想的寡妇。简简单单,无畏无惧;孰是孰非,黑白分明。无论是在感情上,还是为人处事上,她看所有的人和事都如孩童一般,待所有人和事都若母亲一样。是的,每个女人身上都具有种天生的母性,可到她身上,却把这种母性给无限地放大了。它照耀到了娃娃亲的对象铁脑,照耀到了把她买回家的孙怀清,照耀到了那个不该有的孩子的父亲孙少勇,照耀到了外表与内心完全相反的冬喜与春喜,还照耀到了寄住在她家也是唯一一个知晓她所有秘密的作家老朴。都说无知者无畏,可她却是知了还依然无畏。有人说她勇,也有人说这是傻;更多的人,则是默不作声,静静看着他们领得到却永远也悟不透的——所谓大智若愚,或是大愚若智。

 

    全书还有另一个大亮点,在于它对死亡的态度上。一般在小说中出现死亡之时,不论何种形式,往往都含有不幸与伤悲的意味在其中。可是这本书,却把死亡写作一种改变命运的方式。从孙怀清的死,到史冬喜的死,再到最后那个全村人都遮遮掩掩、说不清道不明、心理期盼却又害怕被确认为事实、不愿否认却也不敢承认的“舅老爷”的出现,都预示着这样一个问题——对一个人的印象真的可靠吗?死亡,模糊了一个人本来的面目,使得其余的人能在心底重新按自己的喜好给他上色。所有那些原本能不能原谅、该不该原谅的事,最终都被原谅了,这反倒使他们怀念起这个人来。一个就快要被拉出来批斗游街、扣上大帽子的人,一死,反倒变作公社模范、人民英雄了;一个当时的恶霸地主,一死,反倒变成令人敬重的长辈了。为什么总非要闹到死人的地步,人们才能冷静下头脑,摘下有色眼镜,重新来评判和正视那些本就不该被斜眼以待的问题呢——我想,这不关是那个年代的问题,亦是我们这个时代以及未来的千千万万代都需要重视与思考的问题。阶级与好坏之间真的有必然关系吗?就必须要给每个人都定下那么清楚的称谓与划分标准吗?可是,你是否曾想,这世间,又哪来的那么多非善即恶呢。

 

     最后一提全书的结尾。典型的严式结局。“二大还在给平说着故事,声音弱了,字字吐得光润如珠。谁说会躲不过去?再有一会儿,二大就太平了;外头的事再变,人再变,他也全躲过去了。”二大的一生,分为两个阶段——枪毙前与枪毙后。枪毙前,他是参与者,是那时入世生活的代表;枪毙后,他是旁观者,变成了世事变化的见证人了。他继承了老鳖修炼了几千年的精华,那种不拘于时、超然物外的品性,是活脱脱地在他身上重现了。是呀,不管事再变,人再变,只要还没走到生命尽头,这日子呀,总还是有办法过下去的。

 

   或许很多年后,葡萄成了老葡萄,寡妇成了老寡妇。葡萄熟了一季又一季,终归落土。而史屯的人们想起她时,总会咂咂嘴——

 

    噢,你说的就是那个王葡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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